暴君縱寵︰毒後複仇記第 77 章 聰明之人

第77章聰明之人

皇宮裏的景致極好,但品種繁複倒讓人眼花缭亂,一個不防,你也不知你摘下的是嬌豔欲滴的花朵,還是荊棘遍布的利刺。

雲裳裝作聽不懂似的淺淺一笑,“臣媳有的東西已經夠多了,哪能那般貪心呢。”

“王爺最近得了一種奇特的美味,臣媳想着若是皇上喜愛,便要借花獻佛了。”

皇上一聽來了興趣,眼裏的光彩也更甚,“哦,什麽美味。”

皇城是天下珍寶彙聚之地,皇上覺着自己還真沒有什麽食物是沒品嘗過的,自然而然有些好奇。

“是一種魚,周身無刺,鮮肥清香,口感幼滑,據說還有滋補之效,聽起來倒是個極好的。”

原來是魚,皇上雖沒了甚興趣,心卻還是好的,“惠王妃費心了,但你說這魚,朕宮中也是有的,看你這稀奇的樣子,出宮時讓人給你提幾條出去。”

雲裳抿唇笑着搖頭,“臣媳知曉宮裏什麽好物甚沒有?平日裏定是不敢枉自獻美的,不過是想着禦膳房裏毀了的那筐子魚,怕皇上沒了口福,才鬥膽而已。”

魏後、雲依俱是臉一沉,魏後更是底斥一聲,“惠王妃,休要在皇上面前放肆!”

區區一筐魚,她也能拿出這麽大陣仗來說事,她還真是高估了她,魏後心裏鄙薄不已。但與其讓她小說,還不如讓太子妃自己認錯,魏後向雲依使了個眼色,雲依立即跪下,眼眶瞬間紅透,“父皇母後不要怪妹妹,确實是臣媳聞着那魚腥味頗重,又一時失手,才将皇上的心愛之物毀盡,還請父皇責罰。”

睜着眼楮說瞎話,向來是她的強項。雲依聽着已是鄙夷,她怎麽不知皇上何時怪罪于她?

況且她坦坦蕩蕩道出,并未繞什麽圈子,也不會自不量力的在皇上面前玩什麽小把戲,她就是想在皇上面前告她一狀那又如何。

雲裳皇上心裏是明白的,此事左右不過是看他的态度,孰是孰非也都是他一人而定。

只見皇上掃了眼殿內的三個女人,面色倏地深沉,也不知是在乎那魚還是什麽。

最後,目光定于雲依身上,雲依心一冷,便聽皇上沉沉道,“朕竟然不知朕的心愛之物被嫌棄至此,罷了,以後太子妃的桌上,便将魚蝦類的食物給朕撤個幹淨。”

算不上什麽懲罰,卻讓人心寒了個徹底。

雲依怔怔跪坐在冰冷的殿內,人漸漸散盡,只餘她不知往何處去。

膳後,雲裳陪着皇上逛了後花院。夏日正是百花齊放的時節,院裏又是名花萃聚,争相展示着自己的美麗的花葉。蜂碟往來,在花心上盤旋環繞,嗡嗡嗡地鬧着。

雲裳被嗡嗡聲吵得有些煩躁,心裏将清心咒念了好幾遍。

“你與太子可交好?”嗡嗡聲中,驀地響起一道聲音,卻如水上漣漪,晃蕩得讓人難受。

雲裳此刻分外懷念那純粹的嗡嗡聲。

“因着那月一同失足掉下懸崖,倒也生出些共患難之情。”雲裳稍加考慮,如是說道。

深藍空中倏地墜落一只斷線紙鳶,高高挂在枝頭,也無人敢擅自去取。皇上瞥了眼紙鳶,淡淡說道,“羨慕風的自由,不甘束縛于人手中。它以為它的翅膀硬了,卻不過是它以為,失了紙鳶人的掌控,只不過是一個死物罷了。”他深深地看了眼雲裳,神色難以揣摩,“所以得失之間,向來需要細細衡量,朕相信你不是和愚笨的,紙鳶的路,也不會是你的路。”

雲裳笑而不語,只是靜靜地聽着,或是附和他幾句,不到非說不可之時,盡量少言少語。既然禍從口出,那麽她不去少說少錯。

如同煎熬似的游園在夜幕時分總算有了了結,皇上遣了個太監送她回太子的貞合宮,也還算仁慈。

夜裏的路很是難走,宮人提着宮燈,恪守職責地提醒她小心腳下,夏蟬不甘寂寞,便在夜裏出來橫行霸道,躲在深綠的枝丫間,吱吱吱地叫着。

雲裳玩笑似的撇撇嘴,“如此不知分寸地亂叫,總得吃些苦頭的。”

宮人笑着附和,并不多言,待将她送至貞合殿,才又回去向皇上複命。

“她可說什麽了。”皇上把玩着手中的玉卷,清潤靈透,一手握在掌中,恰恰是他喜歡的大小。

宮人一五一十地複述着,皇上也表情淡淡,“她倒是個話少的,想必能少吃些苦頭。”

可話多話少,無非是明面上的惹人生厭或喜愛,也成不了什麽禍患。怕的是那些整日裏一聲不吭的,突然有一天,會猛地驚起向你張開血盆大口。

胸腔處突然一陣刺癢,皇上以帕捂嘴劇烈地咳嗽着,徐公公連忙擔憂地上前伺候,一番慌亂的動作後,徐公公拿着純白的絲綢帕掩上殿門。

攤掌一看,一團黑色凝血在白色的襯托下分外驚心。徐公公長嘆一聲氣,抹了抹眼角的淚水,待面上無恙,又才板着身子離開。

而雲裳回來得這般晚,太子擔心得食不下咽,卻也聰明的在書房裏待着,并未出殿尋找。等人來禀報說惠王妃回了,匆匆套上外衫,一步并作三步向外走去。

亭臺水榭之間,雲裳與太子不期而遇。

雲裳淡然地挑挑眉,故作驚訝地問道,“還真是湊巧,太子怎麽也在這?”

貞合殿雖不大,卻也不小,能湊巧遇上的幾率,還真是少之又少。

太子幹幹一笑,四處張望,目光停外上方,指着一彎圓月,“賞月。”像是為了讓人相信他,他接着解釋,“貞合殿裏賞月的好去處,莫過于在這兒的涼亭,我平日裏也常常來,今日不過是你回來湊巧見着罷了。”

雲裳長長地哦了一聲,眼裏閃過一絲笑意,她退後一步福身行了個禮,“既然太子是來賞月的,我也不多打擾了。”

她轉身就走,卻在幾步之外又停下,淡淡道,“月色雖美,但天色已晚,太子也早些休息吧。”

太子驀地一喜,嘴角的笑怎也控制不住地咧至耳根。半弧狀的笑紋在嘴角蕩漾得稍顯春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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