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腰美人寵冠六宮第 94 章

封衡手背青筋凸起, 虞姝的陣痛,一陣強過一陣,尤其是催産湯藥下腹之後, 她能夠感覺到小家夥即将到來,可到了這個關鍵時候,外面危機四伏, 她望入了帝王深邃焦灼的眼,第一次在他眼中看見了慌亂。

沒錯, 是慌亂。

虞姝仿佛明白了什麽。

她不是個矯情的女子,自幼長大的經歷更是讓她在男女之上甚是理智。她很清楚, 為了她和腹中孩兒,封衡正冒着丢失江山的危機。

陣痛剛熬過去, 虞姝急喘了兩口氣,臉上薄汗涔涔,她的一只手正與封衡十指相握,感覺到掌心有一股微妙的暖流緩緩滲入掌心,再從手臂蔓延全身。

她渾身有了力氣。

眼下這個關鍵節點, 封衡無計可施,唯有催動內力給虞姝取暖。

兩人四目相對, 外面厮殺重重,這一刻, 好像一切嘈雜與危機,皆被隔絕在了塵世之外。

封衡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。

虞姝知道, 他這樣的人,能放下一切來守着她生産, 已經是難能可貴了。

許是生死攸關之時, 人的膽子也大了, 至少在這一刻,虞姝的真心,已經敢大大方方的袒露出來。她發絲微濕,沾粘在了唇瓣上,她笑了,如晨曦薄霧中的嬌花初綻,看着羸弱,卻是迎着光綻放,眼底是無盡希翼。

“子炎,認識你,昭昭甚是歡喜。”

哪怕今日,一條小命交代在這裏了,至少她也知道,此生有人拿命護她,更是不惜丢了江山來陪她。

換做是尋常,封衡聽了這話,必定龍尾巴翹上天。

可此刻,他不想訣別。半句不想聽訣別的話。情話還是留着日後再說吧。

此生很長,他需要一人伴他左右,與他共賞朝花落日。不然,他要那萬千繁華,又有何用?

封衡俯身,唇落在虞姝的額頭,落下了一個吻,很輕很柔,仿佛将他所有的柔情都拿了出來。他悶悶道:“昭昭,你若有事,朕會瘋的,朕會殺光所有人,莫要讓朕淪為瘋子,可好?”

他是魔也是佛。

嗜殺成性,也妄圖拯救天下蒼生。

善惡僅在他的一念之間。

全憑他如何抉擇。

若是這人間值得,他會将創建太平盛世,可若是不值得,那不如毀了吧。

虞姝一噎。

要所說出口的話,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口。

她還有二哥與娘親活在這世上呢。她可不想讓封衡殺了所有人。

看來,她務必要搏一搏。

封衡對生産之事早就鑽研透徹,知道孩子臨盆之前的陣痛會一陣疼過一陣。但陣痛之間會有間隙,只不過,會随着臨盆的到來,間隙愈發短暫。

在虞姝尚未進入下一輪陣痛之前,封衡給她喂了幾口參湯蓄力,他的指腹在虞姝的唇角輕輕拭過,給她擦拭殘存的參湯汁。

帝王的嗓音輕啞極了,“好姑娘,這一次熬過去,不管你想要什麽,朕都給你。”

他的聲音極輕極緩,可字字分量十足。

這是一言九鼎的帝王,對一個女子最重的承諾。

虞姝點了點頭,她看着封衡滾動的喉結,看着他緊蹙的眉心,看着他眼底的焦灼與憂慮,忽然就笑了,不知哪來的勇氣,“昭昭定能熬過去。”

身後若有封衡這樣的男子支撐,她有什麽不能熬的呢?

虞姝咬着唇,按着封衡教她的法子蓄了力,下一波陣痛襲來時,那一股大力使出去,虞姝感覺到渾身頓時放空,陣痛消失殆盡,後腰肢的酸脹也消失了,她感覺聽見了春日裏白鳥争鳴之聲。

而下一刻,哇的一聲嬰兒啼哭将她拉回神來。

她與封衡對視上了,相視一笑,像是一同完成了某個神聖而艱巨的任務。

一名穩婆立刻用了黃蓮水給孩子擦拭重要部位,又迅速給孩子包好。

外面兵刃相擊勝、厮殺聲、驟風聲,無半分消停,似是愈演愈烈。

卧房內,人人自危。

好在,女醫和穩婆們皆是辰王此前精挑細選出來的,做事麻利穩妥。

穩婆正抱着襁褓遞給封衡,“恭喜皇上!賀喜皇上!是一位小公主呢。”

穩婆話音剛落,女醫的驚詫聲傳來,“還、還有一個!”

而虞姝還沒來得及看一眼小家夥,強烈的陣痛再度襲來。

與此同時,辰王迫于無奈,推門而入,手上長劍滴血,望向了封衡。這個時候,再無個人恩怨,亦無愛恨情仇,辰王一門心思只想護着虞姝與孩子。

隔着一方屏風,他看不見虞姝,卻聽見了嬰兒的啼哭聲,辰王眼眶微紅,“二哥!被圍困了!你帶孩子先走!這裏交給我!”

辰王喊出二哥,這個時候是完全站在了血親的位置上。

封衡從穩婆手中接過小襁褓,巴掌大的小東西,正緊閉着雙眼,哭得正歡。她太小了,讓封衡很難相信,這個小東西竟哭得這般響亮。

虞姝還在咬牙堅持。

封衡和她對視,虞姝好像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,對他點了點頭,眼角淚珠滑落。

此刻,不是猶豫不決的時候,封衡喉結不住的滾動,取了一件狐裘鬥篷,麻利的将襁褓包好,遞給虞姝看了一眼。

虞姝又連連點頭,一邊忍受痛楚,一邊是舍不得自己的心頭肉,可眼下只能如此。

若是不走,則一個走不了!

封衡将襁褓遞給辰王時,手在輕顫,他一字一句交代,“帶上她,立刻先逃出去,往南走,走得越遠越好,別回頭。屆時會有人暗中聯絡你。”

辰王原本打算留下來斷後,可襁褓落入他手中的那一刻,他仿佛意識到了自己接下來的使命。

“走!”封衡低喝。

稍有拖延,恐怕會全軍覆沒。

辰王點頭,“我定将她視作比性命更重要!”

孩子的名字都沒來得及取。

封衡看着辰王将孩子抱走,他一個鐵齒男兒,垂在廣袖下的手一直在輕顫。

但面上毫無他色。

封衡再度折返床榻,握住了虞姝的手,“昭昭,別擔心,辰王的實力,你是知道的,孩子是他的親侄女,他定能将孩子帶出去。”

虞姝聽了這話,用力一挺,随即又是一陣嘹亮的哭聲。

女醫這時道:“雙生子雖小,但哭聲俱是嘹亮,想來孩子都是康健的。”

聞言,虞姝在最後清醒之際,唇角微微揚了揚,下一刻就昏死在了封衡的懷裏。

“昭昭!”

封衡大喊,手忙腳亂給她整理,也已最快的速度将她包好,打橫抱起,對着外面高喝,“沈卿言,你給老子滾進來!”

沈卿言聞聲,不再戀戰,立刻入屋,沖天的血腥味讓他一陣目眩,“皇、皇上!”

嬰兒的啼哭聲不絕,修儀娘娘在皇上懷中,所以……到底是順利生産?還是出事了?

封衡來不及解釋,“你與楚香,帶着朕的孩子,立刻離開此處,一直往北走,不要回頭,直到有人帶着信物去尋你們!快!”

封衡打算帶着虞姝逃離。

兵分三路才是最安全的法子。

沈卿言愣了一下,還是楚香反應快,立刻灰鼠皮的鬥篷将孩子包裹的結結實實,又踢了沈卿言一腳,“快走啊!呆子!再不走,誰也走不了!”

沈卿言這才反應過來。

他還來得及問,到底是男孩兒?還是女孩兒?

三波人馬,兵分三路,逃離了宅院。

獨眼龍眼看着久攻不下,就命人澆了桐油點火,寒風如毒蛇信子,在別苑肆虐。

辰王抱着小襁褓,調轉馬頭看了一眼,他心急如焚,扪心自問,到了這個節骨眼下,他竟盼着封衡好生活着。

“哇哇哇——”

小東西像是感應到了與父母分離,哭得痛徹心扉。

辰王心疼之極,把小襁褓塞入了自己的懷中,用自己的衣裳包裹着她,生怕她會被凍着。

又因着小東西還沒名字,辰王臨時給她娶了一個,“嬌嬌別哭,叔父這就帶你離開,不久之後會與你父母重逢的。”

辰王僅帶出了一小波人馬,衆人踢了馬腹,朝着南邊疾馳而去。

同一時間,楚香也是第一次抱着孩子,沈卿言騎馬跟在她身後,兩人兩馬,一路向北。

沈卿言抹了把淚。

楚香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他煽情的動作,她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小團子,突然對沈卿言暴怒,“你哭甚麽哭?不是逃出來了麽?皇上和娘娘也不會有事!眼下,咱們先護着孩子要緊!”

沈卿言覺得在理,又抹了把淚,“阿香,皇上從來就沒離開過我身邊。”

楚香,“……”

這叫什麽話?!

若非懷中還抱着龍嗣,她定一腳揣向沈卿言。

楚香不耐煩哼哼,“放心好了,沒有你在身邊,皇上也不會有事。”

兩人一路說着,一邊極力往北趕路。

直到東邊天際逐漸露出魚肚白,馬匹也乏了,身後暫無殺手追來,沈卿言和楚香才敢松了口氣。

至于他二人眼下在何處,他們自己也不知曉,昨晚只顧着趕路了,忽略了沿途的路界。

因着擔心被殺手追蹤上,沈卿言和楚香沒有走官道,更是沒有在客棧歇腳,而是找了一處鄉郊的山洞。

沈卿言和封衡曾經在野外生存了幾年,還算有經驗,他抹去了行蹤之後,很快生了火,又找來破舊的罐子,準備燒些熱水。

楚香雙手捧着襁褓,一直坐在石塊上,不敢輕易動作。

沈卿言見她姿勢怪異,問道:“阿香,你在作甚?”

楚香擡眼,一臉茫然的看向沈卿言,“我、我擔心将孩子弄醒了,又哭了怎麽辦?”

沈卿言,“……”

阿香此言在理啊。

小團子似乎聽見了,蹙了蹙小眉頭。

沈卿言又問,“是男孩兒?還是女孩兒?”

楚香更是茫然搖頭。

此時,火堆已經生了起來,窄小的山洞也逐漸升溫,沈卿言和楚香不約而同的想到一個主意,兩人對視着,又互相點了點頭。

楚香依舊雙手捧着襁褓,沈卿言輕手輕腳解開襁褓上的大氅,這又開始解襁褓,因着昨夜匆忙,孩子尚未穿上衣裳,故此很容易就瞧見小家夥粉嫩嫩、皺巴巴的身體。

兩人齊齊望過去,沈卿言意識到了什麽,立刻伸手給小團子擋住了某個部位,“阿香,他可是将來的太子,你莫要亂看!”

楚香翻了個白眼。

罷了罷了,她與一個呆子計較什麽。

“哇——”

這時,小團子被驚醒,只睜了一下眼,這便又緊閉上,哭聲不休。剛出生的孩子,身上一下沒了衣裳,仿佛沒有倚靠之物,自是沒有安全感。

沈卿言和楚香束手無措。

沈卿言當然不能讓自己的少主受罪,眼下山洞內溫熱,如同暖春,顯然不是凍着了,難道……

沈卿言靈光一閃,“阿香,他是不是餓了?你、你……你喂喂他呀!”

楚香如被雷擊,“我、我哪裏會喂他?!”

沈卿言一臉理所當然,“當然是女子喂養嬰孩,總不能我喂吧,我又沒有……”

兩人皆僵住,楚香真想揪着沈卿言暴打一頓,可眼下孩子要緊,聽着小團子哭到撕心裂肺,楚香的心都快要碎了。

這大概是女子的天性,她見不得嬰孩大哭,靈機一動,“你去山裏轉轉,逮一只剛生育幼崽不久的牲口過來,只要能産奶就行。”

沈卿言恍然大悟。

難怪阿香不肯喂養孩子,是因為她當真沒有啊。

沈卿言将燒好的開水擱置好,這便立刻持劍走出了山洞。

他辦事效率極高,又一心寄挂少主,擔心少主餓着哪裏,幾乎像一陣風一般,在山裏尋找可以産奶的牲口。

楚香焦灼的哄着孩子,好在她體力好,就一直抱着襁褓在山洞來回走動,小家夥餓壞了之前又睡着了。

等到沈卿言牽着一頭野山羊,懷裏也抱着一只小羊羔出現時,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的事了。

他回來的動靜,一下就吵醒了小家夥。

楚香立刻抱着小家夥上前,沈卿言困住了母山羊,又将小羊羔擱在了母山羊身側,母山羊才沒亂動。

沈卿言臉上大汗涔涔,“阿香,快抱孩子過來。”

兩人都是新手,又不是什麽精致細心之人,母羊是逮來了,那下一步呢?

此時,母羊躺着,小羊羔湊到它腹下,正嘬着。

沈卿言和楚香再度對視,兩人仿佛明白了什麽,直接将襁褓也放在了母羊腹部,小家夥像是聞到了誘人的香氣,完全憑借本能,閉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口糧。

頓時,沈卿言和楚香紛紛松了口氣。

兩人蹲着身子,一瞬也不瞬的看着小家夥喝奶,這動作,仿佛是在搶似的。

楚香不由得感嘆,“不愧是龍子,才出生一天,怎這般大的力氣?”

沈卿言與有榮焉,“皇上幼時就能殺虎了,天子的孩子,自然也不是尋常人。”

楚香又是一嘆,“是呢,你瞧,這孩子多聰慧,吃得多香。”

皺巴巴的一個小團子,此時在沈卿言和楚香的眼裏,仿佛會發光似的。

眼看着小團子吃上飯,暫時餓不死了,沈卿言和楚香也松懈下來,兩人一邊看着孩子,一邊靠在山洞石壁上,暫做歇息。

皇上說讓他二人一直往北走,那麽接下來,他們自是要次聽從聖意。

昨日匆忙,女醫和穩婆們皆已四處逃散。

封衡抱着虞姝離開那座宅院之後,身邊只帶着幾名影子人。

十五和十七是一行人中,唯二的兩名女子。

婦人生産過後,會排出惡露,需要用上月事帶,但昨晚連夜趕路,哪能記着帶上那些女子所用之物。

十五和十七只好臨時剪裁了衣裳,用碎布縫制。

封衡見狀,捏起勉強完工的月事帶,甚是不滿。

這荒郊野外的,亦是沒有地方購置女子所用之物。

封衡沉沉道:“把針線拿過來。”

他解開身上大氅,掌心撫摸在上面,感受着材質帶來的溫軟,只覺得這件棉質滾銀狐皮邊的鶴氅十分合适。

封衡揮劍,很快就将那件價值不菲的大氅切成塊狀。

十三遞上針線時,着實不敢直視。

眼角的餘光瞥見帝王手捏針線,動作利落的一針跟着一針,不多時,一條形狀周正的月事帶就縫制好了。

十三暗暗心驚,面無他色的轉過身去,直接走向十五和十七。

十三立刻沉下臉來,親眼目睹帝王做起針線活,十三眼眶發紅,怒斥十五和十七,“你二人還是女子,怎好意思不會針線活?!”

十五和十七沉默着垂着頭。

她們從小就跟着師父學武,也無人教過她們拿針線吶。

再者,她們從小被教授的東西就是殺人。

針線如何能殺人?

好在修儀娘娘雖然昏迷,可人是好好的。

龍嗣也被辰王和沈大人帶走了。

眼下,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。

虞姝還在昏睡之中,昨夜生産消耗過大,又是連夜奔波,她能保住一命,封衡早已對天發誓,此生必定積攢功德,回贈上蒼的好生之德。

縫制好一摞月事帶,封衡就坐在臨時搭建的帳篷裏,看着虞姝的睡顏,一盯就是半晌。

良久,年輕的帝王,眸中俱是堅毅,啞聲說,“昭昭,朕定給你和孩子一個太平盛世,朕發誓。”

日後,再無奔波和危機。

這一次的事,絕對不會再發生第二次。

廣陵,客棧。

辰王不忍心帶着剛出生的侄女四處奔波。

他心生一計,昨晚索性就留在了廣陵。

最危險的地方,通常最安全。

再者,皇上他們一行人徹底逃離廣陵之後,殺手又豈會在廣陵逗留?

眼下,普天之下,就沒有比廣陵還要安全之地。

辰王這一次又自作主張,絕非是因着違抗封衡的命令,而是一門心思替小公主考慮。

辰王從封衡手裏接住襁褓的那一剎那間,有什麽微妙的情緒在他腦中蕩漾開來,難以說清。

他給小公主雇了兩名奶娘,剛剛吃飽的小東西,唇角還似乎微微揚了揚,她便一直閉着眼睡覺,辰王也能盯着看好半晌。

這大概就是生命傳承的神奇之處。

他嫉恨封衡奪他畢生所愛,可對孩子毫無怨恨,反而一顆心都快要化了。

昭昭幼時,大抵也是這副模樣吧。

辰王外出打聽消息,歸來時,就聽見小公主在哭,一慣溫潤如玉的他差點當場拔劍,“放肆!是活膩了麽?!嬌嬌為何會突然哭?”

随從們紛紛跪地,不敢吱聲,心道:哪有孩子不哭的?

辰王親手抱起襁褓,十分有耐心的哄着,“叔父在呢,我們嬌嬌不哭,叔父給嬌嬌摘月亮,可好?”

小東西像是極有靈氣,竟然睜開了眼,可她實在太小,眨眨眼後,又睡着了。明明是小小一只,可辰王總覺得,她認得自己了。

辰王怔住,一直抱着襁褓不撒手,眉目愈發溫潤。

“嬌嬌啊,叔父定不會讓任何人傷你分毫。”

虞姝是在颠簸之中醒來的。

她渾身無力,但周身充斥着一股暖意,睜開眼之前,還聞到了令人舒心的淡淡冷松香。

是封衡。

她聞到這股氣味的第一反應,便是安穩。

昨夜的記憶紛沓而來,虞姝生産過後雖然昏迷了,可她心裏對封衡的計劃十分清楚。

扪心自問,那個節骨眼下,換做是她,也只能将孩子一個個送走。

那是最保險的法子。

虞姝睜開眼來,封衡立刻意識到了她的目光,垂頭問道:“昭昭,可有哪裏不舒服?”嗓音急切。

虞姝輕笑了一聲,搖了搖頭。

孩子總算是安然降生。

雖然眼下見不着,可虞姝已經謝天謝地。做人吶,不能太過貪心,母子俱是平安,已經是她最大的期盼。

只要還活着,總有重逢之時。

虞姝的嗓音并不幹澀,封衡每過一陣子都會給她喂水。

感覺到馬車在徐徐往前,虞姝嗓音輕柔,“皇上,咱們是要去雍州麽?”

她大抵什麽都知道。

封衡應了一聲,“嗯。”男人眸子裏是血絲和焦灼。

虞姝知道,骨肉分離,封衡也不比她好到哪裏去。

她就是有些好奇,問道:“第二個孩兒,是男孩兒?還是女孩兒?”

封衡看着這樣溫軟的虞姝,內心十分觸動。

她毫不怪自己,仿佛很能理解他的難處。

封衡更是愧疚,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,“是男孩。昭昭,你給朕生了一對龍鳳胎。”

虞姝心中一喜。

男孩好啊。

将來可以保護他的同胞姐姐。

兩個小東西亦不知眼下如何了,虞姝都沒來得及抱一下,她揪着男人的衣襟,将心中酸澀掩藏,她不能軟弱,她要以最快的速度康複起來,給孩子一個康健的母親。

作者有話說:

小公主:還是跟着皇叔好啊,美滋滋~

太子:孤完全是靠着運氣活下來的,QAQ~

——————

寶子們,咱們明天見啦~祝一路陪伴的大夥們,國慶快樂~身體健康~阖家歡樂~美貌無敵~事業學業家業都豐收~紅包雨掉落哦~~~(遺漏的第二天補上)

發佈留言

發佈留言必須填寫的電子郵件地址不會公開。 必填欄位標示為 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