歲時然命途19
晏清被虛澤帶到淩雲以後，在淩雲落了根，從此開始了日複一日的修煉生活。
盡管修煉的過程漫長且乏味，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報答尊上的恩情，晏清六年來都不曾松懈過。晏清歷經種種磨難，闖過了一個個難關，終于取得了仙劍大會的參賽資格。
聽說尊上将會在這次的仙劍大會上收徒，晏清修煉越發刻苦，當上尊上的徒弟成了她的人生大事。
虛澤偶爾走出霄雲殿查看天下蒼生的情況，長老無意間見着虛澤在衆弟子修煉的地方默默看着他們，以為虛澤似乎對這些個弟子有興趣，于是走過去同他提議∶
“尊上，聽說你要收徒，弟子們修煉嘎嘎有勁兒。這些弟子裏有好幾個天資聰穎的，你要不多收幾個，教一個是教，教幾個也是教。”
“不了。”虛澤決絕回應了聲，而後飛回了霄雲殿。
男人這些年見過少女幾次，見到她的時候她不是在練劍就是在練法術，也不知道仙劍大會之後她會想拜入誰的門下。
晏清已經好長時間沒有見過她的救命恩人，有些忘了他的模樣。
到了比試過程後期，她才見到了虛澤。只是尊上原本長這樣嗎？
晏清看了虛澤一眼，方寸大亂，對手趁機給了她一擊，被傷到的晏清吐出一口鮮血，眉頭微皺，果然男色誤事。
端正了自己的心态，晏清很快把對手打敗了。
接下來的比試晏清一一獲勝。
到了拜師的環節。
殿上的男人沉聲問她∶“晏清，你想拜入誰的門下？”
雖說答應過她的父母會好好照顧她，總該給她些選擇。她若是想拜入其他門下，他總不能攔着她。
晏清跪在地上，目光堅定地看向虛澤∶“晏清……想成為虛澤尊上的弟子。”
男人聽罷松了口氣，而後從座位上下來将晏清扶了起來，将給弟子做的繩結交到晏清手上，然後宣告在場所有人∶“從今以後，晏清就是我虛澤唯一的徒弟。一言一行都代表着我霄雲殿。”
晏清就這樣成了虛澤的徒弟，搬到了霄雲殿。她時刻提醒自己師父是救命恩人，哪怕有任何想法都不行。
一開始的時候，晏清因為對霄雲殿的事務不怎麽熟悉，會常常問虛澤問題。
“尊上，晏清可以在這裏種些花草嗎？”
男人默不作聲點了下頭。
晏清興致勃勃采集了很多花草，拿到了許多種子想要種在霄雲殿。
“能穩固靈力的，種上。能使修為大增的，種上。能安神益智的，種上。長得好看的……也種上。”
晏清把它們種上以後，就幻想着霄雲殿日後的景象。
令晏清沒想到的是她種的有些東西是魔族的，魔族之物會讓土壤發生改變，只适合自身生長。她種草的那塊地兒讓霄雲殿原本的生靈因此死掉了。
晏清連夜哭着把自己種的東西挖掉了。被魔族之物侵染的土壤變的光禿禿的。晏清沒有辦法只能邊抹眼淚邊去找尊上∶“尊上，晏清讓那塊地禿、禿了。”
虛澤和她一起種了一些靈植。晏清悉心照料着，那片土壤才恢複正常。
成為尊上的弟子以後，和晏清說話的人卻少了。她常常覺得孤獨，更多的時候是自言自語，其次是對着仙池裏的小魚說話。
在霄雲殿住了一段時日，晏清覺得殿裏實在冷清，喂只小鳥多好，小鳥可以唱歌，那樣殿裏就會熱鬧了。
“尊上，晏清可以喂只小鳥在霄雲殿嗎？”少女又問。
虛澤答應了。
晏清從山林裏抓了只鳥帶回霄雲殿裏養着。
小鳥每天叽叽喳喳，把還沒睡醒的晏清吵醒了，她施了法術，鳥兒被打到了，一下飛進了虛澤的房間。晏清連忙爬起來，怯生生地站在虛澤門前∶“尊上，小鳥進了你的屋子，我能進來一下嗎？”
虛澤連忙把衣服穿好讓她進了房間。
鳥兒躲來躲去，晏清就撲了上去，鳥沒撲到卻撲到了虛澤身上。少女頓時滿臉羞愧∶“尊上，對……對不起。”
晏清抓住小鳥後連忙從尊上的房間裏退了出來，像是偷窺者被人發現了那般落荒而逃。
鳥兒長大了，不僅會偷吃晏清做的東西，有時候還會跟她對着幹。
“臭鳥，你再吵，被我抓到非把你烤了不可。”
鳥兒聽得懂她的話，知道晏清竟然想烤了自己，偏要與晏清作對。
晏清于是和鳥沒日沒夜的争鬥，終于抓到鳥準備烤了的時候，被虛澤發現了，鳥飛到了虛澤肩膀上尋求庇護。
此後鳥就一直跟着虛澤了，雖然肉沒吃到，但也總算沒再吵過她。
在霄雲殿的時候，晏清總是遇上危險，什麽壞事都能讓她撞上，虛澤總是會出現來救她。被救回來以後，少女指着鏡子中的自己∶“好，晏清，你又坑了師父一次。”
真是服了她這個倒黴體質，晏清氣的跺腳。她只能一邊安慰自己，尊上是要飛升的人，說不定讓她坑坑，他就升上仙了，一邊觸發一些禁忌然後大喊∶“師父，救我。”
不過虛澤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不耐煩。反倒耐心的教她東西，晏清不由得心想她這個師父可真寬容。
晏清逐漸适應了在霄雲殿的生活，做起事來得心應手，把霄雲殿打理的井井有條，漸漸的和虛澤卻沒什麽話可說了，只有見着他的時候才會有氣無力地道一聲∶“師父好。”
晏清跟虛澤打聲招呼以後，又趕忙跑去做自己的事。
直到仙鶴變成人，她的生活才稍微熱鬧一些。
仙鶴變成人的時候，晏清可高興了，霄雲殿終于有個可以和她說說話的人了。
她每天拉着仙鶴，跟他說這說那兒。往日晏清跟小魚說的話，仙鶴都聽到了，他也在霄雲殿生活了千百載，自是知道晏清的苦悶，理解她很多想法，兩人因此相處的特別融洽。
晏清常常在嘴邊念叨∶“仙鶴，晏清身邊有你真好。”
晏清每次同虛澤下山，她都會專門去躺美食頗多的地方，給仙鶴帶些好吃的。
“尊上，晏清要去買點兒東西給仙鶴帶回去。”有時不小心忘了，她還會特意在中途折回去。有了仙鶴，少女的臉龐總是滿臉期待。
仙鶴長大了些，可以試着修煉法術了。晏清學的大多數東西是虛澤教的，如果尊上願意教他，仙鶴之後一定會變得非常厲害。
晏清小心翼翼跑去問虛澤∶“師父，你能收仙鶴做徒弟嗎？晏清保證，他一定會潛心修煉的。”
她的大多數要求，虛澤都應了，然而這次他卻拒了，還告誡她休要再提。
晏清垂頭喪氣走到仙鶴面前，不忍讓仙鶴失望，她便道∶“仙鶴，你認我做師父吧，我教你。”只有這樣，她才能把從虛澤身上學的本事教給仙鶴，否則就算是偷盜。
仙鶴開心應了，晏清就當起了師父。
她還是第一次當師父，因而特別認真。不過她不僅學了虛澤教的東西，還将虛澤的姿态一并學了。
仙鶴在一旁練習的時候，她就一臉嚴肅地看着仙鶴。
仙鶴見了不禁心中生怕∶“師父，你別這樣，我……害怕。”
晏清便道∶“可是尊上就是這樣的。我這樣，仙鶴你能專心些。”
虛澤在一旁默默看着兩人，原來在她眼裏他這個師父是這樣的。
教了仙鶴那麽多，晏清想看看教學成果，便端着身姿道∶“徒兒，快給為師展示一下近日所學。”
少年拿起劍沒秀幾招連忙将劍收了回去，然後戰戰兢兢同晏清示意∶“師父，尊上。”
晏清回過頭看見身後的虛澤，這才知道自己偷偷摸摸教仙鶴的事被虛澤發現了。
還未等虛澤開口，她撲通一聲跪到虛澤面前。
“尊上，晏清錯了，晏清不該擅自教仙鶴東西，請尊上責罰。懇請師父不要将晏清逐出師門。”
虛澤冷冷地看着她。
少年也同她一起跪了下來。“尊上，仙鶴願以性命擔保只會将師父所授用于行俠仗義，守護天下蒼生，還請尊上不要責罰師父。”
虛澤向少年探出手。
晏清見狀以為虛澤是想毀了仙鶴經脈，好讓其再不能修煉，因而拼命攔在了仙鶴面前。
“尊上，千錯萬錯都是晏清的錯，尊上要責罰就責罰我，不要傷害千鶴。”
男人的手顫了顫，傷害他？
虛澤給仙鶴烙下霄雲殿的印記後，甩甩袖子，聲音異常威嚴∶“仙鶴，你從今往後是我虛澤的徒弟。”
“晏清，你擅自授受，本尊罰你去藏經閣抄書。”
只是抄書？
晏清擡頭望着虛澤的背影，明明那麽生氣，卻只是讓她抄書？
晏清領了罰進了藏書閣，卻不想霄雲殿的藏書閣是那種度日如年的地方。
也不知仙鶴這時如何了？晏清抄書的時候不安的想着。
到了晚上的時候少年偷偷溜來見她。
一片羽毛飄落到晏清正在抄書的書桌上。
晏清停下筆，拾起羽毛瞧了瞧，不一會兒便左顧右盼輕輕喚了聲“仙鶴。”
“師姐。”門外的少年連忙輕扣了下門窗應她。晏安順着聲音走向少年。
兩人隔着門對話。
“仙鶴？你怎麽樣了？尊上他有對你怎樣嗎？”晏安急切問道。
“師姐，你放心吧，尊上教了我很多東西。而且仙鶴發現，尊上一點兒都不像師姐之前說的那麽冷淡，尊上很好說話的。”
晏清聽了心想∶這也區別對待嗎？不過仙鶴能好好的對她來說已經足夠了。
“師姐，仙鶴進來幫你抄書吧。”
“不用，要是被尊上發現了，罰我多抄幾天就壞了。仙鶴，你要好好修煉，等師姐出來，咱倆一塊兒比試比試。”
晏清和仙鶴相約以出閣之日為期比試。
知道了仙鶴的狀況，晏清安下心來，認真地抄書。
晏清抄書抄累了，就拿起架上的書看，才發現以前那些尊上都只收了一個徒弟。會不會尊上一開始不答應她是因為這個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