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君縱寵︰毒後複仇記第 249 章 寧樂重病

第249章寧樂重病

雲裳悠悠醒來,高燒已經退去,只是周身還發軟。

不遠處的桌旁人影走動,雲裳嗫嚅着幹澀的唇,輕聲喚道,〞水。〞

水聲流暢,在靜谧的帳中形成一道美妙的響聲。水聲停下,沉悶的走動聲響起,他不緊不慢走到她的榻前,扶她起來喝了水。

雲裳解了渴,意識也清醒了幾分。

營帳中點了燭火,天黑了,她這一覺睡得不少。

她懶懶地伸出手,衣袖上滑,露出一截皓腕,白皙瑩潤的肌膚上有一道顯眼的紅色傷口。

傷口是在落水時留下的,雖然已經處理過,但傷得不輕,恐怕是得留下疤了。女子家的身體向來貴重,傷疤印記都是難堪羞于見人的。

南宮冥望着那道傷口,黑沉的眸色愈發濃重,他輕輕托住她的手臂,她眼楮一笑,在他掌中動了動。

〞疼。〞

這聲疼化作最鋒利的箭,狡猾得穿過縫隙阻礙,強悍在他最柔軟的一處狠狠刻下一筆。

他忽略那道刺痛,面色不虞地抓住她的手,〞用你自己的身子賭氣,還真是能耐。〞

雲裳撇撇嘴,她可不是用自己的身子賭氣。是有的人如高嶺之花,寒冷傲然,旁人縱使舔着臉去尋他,他也冷然不顧。

她爬的累了,只能想着找個臺階給他下,早日緩和僵持的局面。

但總有些事在意料之外,就如留下這道傷口,也不在她的預料之中。

她翻身躺進他的懷裏,用另一只手握着他的大掌。

〞南宮冥,我不是故意的。〞她悶聲說道。

南宮冥捏捏她細軟的手掌,卻不說話。

雲裳在他懷裏動了動,繼續說道,〞你是否不覺得我不應再摻和你們的事?〞

南宮冥看了她眼,沉聲回道,〞你若是能不管,那是最好。〞

〞那若是你只為北漠一平民百姓,你能眼睜睜看着它滅亡被他國侵吞?〞

他看着她不說話,但眼裏的拒絕明顯。

南隋于她,正如北漠于他。

但是,天地太廣,而她臂膀稚嫩,承載不起萬民所盼的盛世無憂。

而他終歸不是一平民百姓,他有只手遮天的能力,又有統一四國的雄心,注定能護佑北漠繁盛安寧。

他調整了姿勢讓她躺得更舒服,說出的話卻毫不留情,〞雲裳,南隋的有才之士不少,這場戰争不需要你的犧牲。〞

〞就算你不能為此做出貢獻,也不會有人怪你,你沒有對不起他們。〞他緩緩向她灌輸這樣的話,替她解下一身的重擔。

更何況他們都心知肚明,她不可能阻止得了她,與其說她現在試圖挽救局面,還不如是說在求一個心安理得。

雲裳許久不說話,她頭埋在他的懷裏,鐵了心不能置身事外。

翌日,與雲裳一同掉下水的婢女被打發走了,軍中人議論紛紛,都說雲夫人雖無皇後之名,卻是與皇後的尊貴無二。

他們本想着雲夫人闖了大鍋,而皇上又最是貼面無情,雲夫人雖不至于受到重刑,但必定要被冷落。

誰知不過是掉下水,還是她推人的下的水,皇上也心眼偏到了角落裏,盡是心疼她受涼着寒。

雲裳一覺醒來便看見熱乎的清粥小菜,清粥上還冒着熱氣,不是昨日的冷腥可比拟。

人們往往很有眼力勁,看南宮冥搭理她了,往日的奉承又重新登場。

雲裳拿起勺子,清粥熬的濃稠,米粒飽滿白潤。小火慢熬,熬的不僅是一盅粥,更是人心。

她用完粥,用手邊細軟的純白絲綢擦擦嘴,而後随意放回。婢女看得心驚,心道暴殄天物也不過如此。

雲裳放下絲帕,慵懶地躺在椅上,雙目淺阖。

〞林子中的樹葉可否黃了?〞

一場秋雨一場寒,一夜秋寒又是另一番景致。

婢女不懂溫茶暖爐有何不好,以至于雲夫人惦念着那片野林。

但主子的話她不會反駁,她低頭溫聲回答,〞黃了,不過昨夜下了場雨,進林中恐怕得沾濕衣裳。〞

躺在貴妃椅上的人睜開眼,騰地起身,眼珠澄澈微喜,〞備好筆墨,我們去林中。〞

兩人收拾一番只到了林外,今早雨露深重,婢女不敢讓還未病愈的雲裳進去。

雲裳也未執意要進林中,她找了快平坦的空地,鋪上宣紙。

宣紙極白,在山石黃土間亮得刺眼,而墨極黑,點滴成畫。

她握着畫筆的手因為生疏而微顫抖,婢女探着腦袋瞧不出她畫得好或是不好,只覺得厲害。

宣紙上或濃墨重彩,或輕描淡繪,漸漸在蒼黃林前勾勒出一道人形。

不若翩翩公子白衣雪袍,她筆下的人穿戴着沉重盔甲,寒光鐵衣,在火紅林中依舊冷然。

她寥寥數筆僅畫下他的身形,細節未加雕琢,但婢女就是知道,那是皇上,他們至高無上的皇。

她暗自佩服,同是兩手十指,能做的事卻大有不同。

暗暗遐思間,作畫的人收了手,雙眼停在畫上,看了半晌眼珠才緩緩移動。

〞這幅畫你先收着。〞雲裳最後望了眼畫上留着的那處空白,語氣甚是平等。

或許是她手上無力,或是她心中有愧,她描繪不出恩愛情深的一幕,只能留下空白。

婢女猶豫地開口問她,〞雲夫人為何不自己收着?〞

雲裳放下捋起的衣袖,淡淡地搖搖頭,〞我恐怕留不了多少時日了。〞

婢女一時忘了畫的事,跟在雲裳身後,不解地皺皺眉頭,〞雲夫人,您要離開這兒?〞

〞這裏本就不是可久居之地,我們終究都會離開,不過是早晚得問題罷了。〞

婢女似懂非懂,晃晃腦袋想得不是很明白。那雲夫人的意思到底是要走還是不走呢?

沒過多久,有人告訴了她這個答案。

婢女只記得陳忠将軍跑得極快,寒風吹起他腿邊的盔甲片,像是家中被惹毛了撲騰着翅膀的公雞。

公雞不顧頭頂上那绺紅須,停下來脹紅了臉,也不知是急得還是其他。

陳将軍攔在兩人面前,眼珠子一動不動,吐字飛快,說完後急急離開。

婢女呆愣了半晌,才驀地反應過來。陳将軍是說,寧樂郡主感染重病,急需雲夫人回北漠照料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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