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君縱寵︰毒後複仇記第 270 章 誤傷雲裳

第270章誤傷雲裳

天色漸明,雲裳将将能借着天光看清他的穴位時,就動了手。

她手掌翻轉,一根銀針不動聲色地出現在她的指間。她暗自用力射出,銀針化作一道不可見的銀光刺入簡讓膝蓋。

雲裳瞟了眼倒在她身旁的人,眼角露出冰涼的笑意。

“我用一個大将軍,換我們兩條性命,不知皇上覺得如何?”

赤裸裸的威脅,南宮冥最是了解她的性情,又怎麽會同意。

“若是先前,我倒是能放鳳蒼一條性命,但是雲裳,現在決計不可能。”

因為他受不得威脅,特別受不得他為了別的男人威脅他。

而他篤定,她不會對簡讓下手。

雲裳笑笑,望着對面的山雲,眼睫輕閃,“既然你不同意,那陪我看看這山間的景如何?”

她話裏有話,南宮冥擡眼向四周看去,眼見浮雲密布,頓時白了臉。

“雲裳,你想作甚!”

“當然是想活命了呀。”她輕聲一笑,身體已經坐在山坡邊上。

只要她稍微一動,就會滾下山坡,而不起眼的山坡下,是萬丈懸崖。

南宮冥扔了劍,再顧不得什麽龍威,他幾步上前,剛要接近她,卻突然被她手中揚起的劍擋住。

“既然都是一死,我好歹也要拉個墊底的,南宮冥,你現在應該慶幸我選擇的不是你!”

她雙眼由寡淡中浮出一絲紅,這絲紅在她眼中,仿若紅墨入水,漸漸蕩開。她的世界,一片猩紅。

而他身旁的簡讓,在無人發覺的情況下,已經不動聲色地拔下銀針。

低頭瞥了眼手中銀針,他諷刺一笑。她以為她的動作無人發覺,其實在她拿出銀針時,他與皇上就看得真切,若不是想摸清她要搞什麽鬼,他又怎麽會故意中針?

他靜觀其變,低下頭保持原來的姿勢。

這一切雲裳都沒有發覺,南宮冥近收眼底,想他也不敢違背他的意思,沒有戳破他。

他望向雲裳,暫且妥協,“好,我放他走,你回來。”

雲裳一愣,又瞬間反應過來,“這種把戲你以為我會信?”

“那你想如何?”

“你們,離開。”雲裳抿緊唇,冷冷道。

南宮冥望了眼氣息薄弱的鳳蒼,心下有幾分動搖。

他收回手,放在身後,眉眼間陰森的氣息在漸明的天色中愈加明顯。

“好。”他終是同意。

他說好,已經準備好跳崖逃命的雲裳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。

南宮冥握緊拳頭,複又補充道,“但有兩個要求,一是你随我會北漠,二是他得被禁锢于夾面峰中。”

夾面峰,北漠達官貴族的受刑之地。

雲裳未曾多加猶豫,點頭同意。只要能保全性命,又何愁沒有在複起的一天。

她同意,一旁的鳳蒼卻是不願。

他氣息已是短淺,思緒卻異常清晰。他不死,她就得委曲求全随那人回到北漠,犧牲半生。

這比買賣劃不得,劃不得。

他眼角略過四周,掃過雲裳垂下的劍,低下了頭。

南宮冥走近他們,望了眼簡讓皺眉不滿,簡讓現下還不能動,他聳聳肩,不以為然。

南宮冥移開眼,對雲裳伸出手,“走吧,不要再耍小性子了。”

雲裳冷冷別開頭,剛直起身子,突然聽到一聲巨響,她霎時驚慌地睜大眼,回頭看去。

鳳蒼握緊劍,準備好的偷襲,在雲裳起身的一瞬間爆發。

南宮冥不妨被刺了個正着,腹部流出鮮血。他一腳踢開鳳蒼,拔出劍任由傷口的血肆意流動。

被惹怒的沉睡的獅子,哪還抑制得住壓抑的戾氣,他反手握劍,暴躁地向鳳蒼刺去。

鳳蒼根本無力反抗,他滿意地看着向他刺來的劍,動也不動。

只要他死了,她就自由,天南地北,何處不是她的歸處。

可預期的疼痛久久未來,鳳蒼怔愣地看着她倒在自己的懷中,十指顫抖。

她的眸子近在眼前,因為疼痛而幹澀,“這條命,你就這麽不想要?”

鳳蒼撫上她的臉,顫抖着澀然一笑,“不要。雲裳,你若不能安好,我要這條命有何用?若讓我被困于牢中,我活着又有何意義?就為了茍延殘喘多吃幾頓飯?雲裳,我不願,你明白的……”

雲裳定定地看着他,突然望向南宮冥。

他沒想到她會突然跑出來替鳳蒼擋劍,但他已經無暇責怪那些,他現下滿心都是她的傷情。

傷口在肩處,應該不甚嚴重,但是他滿眼都是她的鮮血,他渾身冰涼發顫,握着劍柄的手又灼熱得麻木。

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兩人依偎一起,還不待他反應過來,只見雲裳突然看向她。

那雙眼是他從未看過的一雙眼,太過幹淨,什麽都沒有。再仔細一看,不是幹淨,而是灰蒙蒙一片,沉寂的絕望。

他心下慌得缺了一大塊,剛張開嘴,猛地瞳孔擴散。

只見她拽緊身旁兩個不能行動的男人,對着他勾唇一笑,她的唇色呈現異樣的血紅,眉眼間是張揚肆意的嘲笑。

下一瞬,她回身,決然縱身一跳。

南宮冥扔下劍,飛身随她而下,萬丈懸崖,也要跟着。

轉眼間,四人就在驚呼聲中消失。

他伸手想要抓住在眼前劃過的衣角,又在下一秒流走,他看見她的面龐在他眼前百般流轉笑意,又陡然哭紅了眼楮。

他,抓不住她。

在簌簌急利的風聲中,他追着,又一直追不上,直至墜入寒潭上。

時值深秋,寒潭不若夏日般是流動的水,而是結成厚實的冰塊。但巨大的沖擊力,使得冰塊破碎,露出三個巨大的窟窿。

他們三人身上都有傷,掉下途中根本來不及做緩沖,所以,都直直落入了寒潭之中。

而南宮冥在冰上滾了一圈停下,望着冰窟雙眼赤紅。

他瘋狂地鑿開冰面,雙手血淋淋的卻不知痛感,鮮血浸入潭中染紅了一潭的水,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。

他鑿開冰面,縱身躍進,寒冷的水湧進五官,刺痛得無法呼吸。他在寒潭中尋找,從黎明,到日落。

士兵來了一撥又一撥,寒潭中的冰全然不見,而潭中,也未尋到他們要的人。

只是有人發現潭中有一巨大的洞口,洞口處的水流湍急,落入寒潭中若不及時出來,怕是要被卷入其中。

而洞口之外,是無邊無際的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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