細腰美人寵冠六宮第 53 章

夜色漸濃, 月挂柳梢頭。

偌大的重華宮竟是一片黑燈瞎火,這個時辰說早不早,但說晚也不晚。

別說封衡了, 就是王權也覺得昭嫔娘娘的态度有些不可思議。

按理說,昭嫔娘娘今日才剛剛入住重華宮,以她眼下的位份, 能搬遷重華宮已經是帝王的恩賜與偏寵。

可昭嫔娘娘倒好,非但不主動報答皇恩, 反而不聲不響就熄了燈。

這是直接拒絕侍寝的意思。

她甚至于根本不期待帝王的到來。

重華宮是離着帝王寝宮最近的一座宮殿,封衡這幾日都是宿在禦書房, 他今晚雖嘴上說回寝殿,其實王權心裏很明白, 皇上是想來重華宮。

但又不知為何緣由,皇上今晚格外要面子,似是擔心會被昭嫔娘娘拒了似的。

回寝宮只是借口,真正的目的是路過重華宮。

奈何,襄王有意, 神女卻無情了。

轎辇停在了重華宮外的宮道上,兩側拂柳随着晚風揚起, 蕩蕩悠悠。月華之下,帝王一雙細長的鳳眸微眯, 他的臉隐在一片光影之下,晦暗不明。

沉寂許久, 王權不忍心看着帝王繼續這般深沉,他是看着封衡從小團子一點點長大, 親眼目睹了封衡這些年所有的苦, 自是心疼封衡。

遂壓低聲音勸了一句, “皇上,昭嫔娘娘許是乏了,或又是擔心會叨擾了皇上,這才早早歇下了。”

畢竟,皇上這陣子日理萬機。

封衡一手搭在轎辇圈椅扶手上,修長有型的手指捏緊了扶手,許久才悶悶吐出一個字,“走。”

轎辇繼續緩緩往前,王權總覺得帝王的嗓音聽起來有些憔悴,封衡雖給人強勢孤冷之感,但王權知道,他自幼就喜歡強撐一切,絕不會輕易暴露弱點和軟肋。

平靜的外表之下,或許早已波濤洶湧。

一想到皇上的一片熱忱,被昭嫔娘娘給辜負了去,王權更加于心不忍,又勸說道:“皇上鮮少踏足後宮,或許昭嫔娘娘一心以為皇上不會來呢。”

轎辇一路往前,王權緊跟轎辇一側,小片刻過後,封衡的嗓音才再度響起,聽上去四平八穩、無波無痕,“多嘴。”

王權只能讪讪閉上了嘴。

寝殿空曠,龍榻寬敞,難免叫人孤枕難眠。

封衡沐浴過後,身上只披着一件雪色綢緞中衣,衣襟敞開,露出結實修韌的胸膛,往下是肌理十分清晰的塊狀腹肌,身段颀長,窄腰長腿。

他喜潔,這種三伏天,幾乎每日洗發。

此刻,在夜風之中,男人的三千青絲随風拂起。墨發、白衣,月華如練之下,給人強烈的視覺對比。

沈卿言身為禦前紅臣,且還是宮中禁軍統領,宮門下鑰,也阻擋不了他入宮的步伐。

沈卿言一過來,便看見帝王立于一株女貞樹下,負手而立,頭頂一彎銀月,說不出的凄美,似是畫中人。

“皇上,沈大人來了。”王權上前提醒了一句,他一把年紀了,見不得皇上如此失落。

封衡側過身,沈卿言直直盯着他的胸膛,然後就是小腹,随即他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。

沈卿言納悶。

他與皇上一同長大,經歷也甚是相同,一路相持走來,可為何他的身段不如皇上好看?

老天還真是格外偏心眼。

封衡鳳眸一眯,一手随意攬過腰帶,将中衣系好。

但綢緞料子太過貼身,風一吹,身上一切輪廓還是若隐若現。

沈卿言又往下瞄了一眼,那雙炯亮的眼仿佛發出了一聲感嘆:哇哦。

真是不比不知道,一比吓一跳。

難道,這就是天子和尋常人的區別?

就連那處也是差距甚大。

封衡俊臉陰沉,不動聲色在石案邊落座,一手持起杯盞,“何事?”

沈卿言撓撓頭走上前,咧出一嘴白牙,“皇上,臣今日特意沐浴了才入宮面聖。”似是在邀功。

封衡一記冷眼掃向他,“說。”

沈卿言張了張嘴,總覺得皇上格外冷漠,他難免失落。

皇上對他而言,可是最重要之人吶!

他忠于帝王,是帝王此生奴仆,一生為帝王效犬馬之勞,此生不悔。

封衡的眼神更冷,像是從黑暗之中迸發出的目光,沈卿言立刻言歸正傳,“皇上,辰王府已在按部就班準備大婚,聘禮也已送去張相府。另外,太後要回宮的消息眼下是滿京都皆知了,江南道的災銀今日傍晚十分暗中押運上了運河,由魏大人的同窗師弟親自護送。”

将幾樁要事禀報完,沈卿言止不住話匣子。

當初在北地,兩人都還是個孩子,沈卿言懼黑,每每入夜都會纏着封衡說上好一會兒話。

彼時,封衡雖不善言辭,也不茍言笑,但耐心十足,會一直聽着他絮絮叨叨個不停。

沈卿言如今也沒改掉對封衡傾訴的毛病。

于是,接下來,沈卿言向封衡抱怨了楚香好一會。

“皇上有所不知,那位阿香姑娘,就是徒有其名,以臣看,她是半點不香。非但人不香,還是個爆脾氣的女子,口無遮攔。以後真不知會禍害了哪位公子哥?!”

沈卿言說到這裏,突然噗嗤一笑,“阿香姑娘的未來夫君,真真是可憐了。”

封衡噙了一口涼茶,劍眉微不可見的猛地一挑,未置一言。

他眼下最擔心之事,莫過于江南道的災情。

但他又無法親自去一趟江南道。

朝中是什麽情況,他比誰都清楚。

先帝在位時,朝堂已經潰敗到不堪目睹,貪贓枉法的魑魅魍魉比比皆是,又盤根錯節、官官相護!

封衡一番大刀闊斧之後,朝堂表面上風平浪靜,實在處處暗藏殺機。

他沒有直接撥下災銀,而是暗地裏先将災銀運送過去,先解了災民的燃眉之急再說。

否則,又不知災銀會飽了哪些人的口袋!

解決貪墨之徒不急于一時,萬一耽擱了赈災,那就是帝王之過!

封衡見過人是如何一步步被餓死的。

他心狠手辣,天生劊子手,可偏生見不得那些苦難百姓遭罪。

他是魔,也是佛。

心中揣着黎民蒼生走到今日,禦極帝位早已不單純是他自己的野心了。反而成了他的宿命,他的職責。

至于先帝和大臣們所支持的辰王,封衡并不看好他。

一個好人,注定了不可能成為好帝王。

仁者不可為君。

封衡堅信,這江山唯有他才能重新匡扶起來。

可原本一門心思匡扶社稷的年輕帝王,卻忍不住動了凡心。

此刻,封衡的情緒并不太好,幽眸之中隐藏淡淡憂愁。

沈卿言又數落了楚香一番,這便伸了個懶腰,腆着臉提議道:“皇上,時辰不早了,明日又有早朝,不如臣就在皇上這裏借宿一晚吧。”

這種事已經不知發生一兩回了,沈卿言若是遇到刮風下雨天,會偶爾留宿帝王寝宮。

此前,封衡從未召見嫔妃來寝宮,沈卿言也沒覺得哪裏不合适。

但,出乎沈卿言的意料,卻聞帝王淡淡啓齒,嗓音甚冷,“滾出宮去。”

沈卿言詫異,“皇上,你……”變了!

封衡有些鄙視沈卿言。

他想撮合沈卿言和楚香,可這厮倒好,将一個女子貶低的一無是處。

沈卿言一離開,十三就悄然無息冒了出來,一五一十禀報,“皇上,沈大人今日将阿香姑娘給打了。阿香姑娘去恒慶王跟前告了狀,恒慶王并未尋沈大人的麻煩,或許恒慶王已明白皇上的一片“苦心”。”

恒慶王沒有替自己的妹妹報複沈卿言,那說明恒慶王也贊同這樁婚事。

其實,不僅僅是封衡想拉攏恒慶王與冀州。

對方也想投靠封衡。

眼下的狀況是,局外人已開始安排的明明白白,兩位當事人卻是稀裏糊塗,還大打出手。

封衡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涼茶,“朕知道了,繼續盯着,有必要就設法設計卿言,他那個榆木腦袋,不易開竅。”

十三應下,“是,皇上。”

安排好了沈卿言的事情之後,封衡猛然驚覺一事,他眸光一滞。

朕,這到底是怎麽了?

翌日,太後的鳳辇抵達皇宮。

封衡攜後宮衆人迎太後回宮。

太後是兩年前以“祭天吃齋”為由,被封衡遣送去了五臺山,這一去就是兩載,無論太後如何鬧騰,封衡遲遲不将她接回宮,而這一次封衡又突然下旨迎回太後,對于帝王此舉,太後本人是疑惑的。

但只要可以回宮,才有機會重掌大權。

故此,太後得到口信,這便就立刻準備好了啓程。

後宮嫔妃皆到場了。

無疑,帝後二人走在最前頭。

無論後宮誰最得寵,在重大場合,能有資格站在帝王身側之人,唯有皇後。

因着後宮統共只有不到十位嫔妃,虞姝一擡眼就能看見帝後二人的背影。

帝王着一身玄色繡暗金龍紋的廣袖袍服,獸首玉帶鈎束腰,襯得寬肩腰窄,背影看上去格外颀長挺拔。而皇後則是流彩暗花雲錦宮裝,半翻髻上插着金累絲嵌紅寶石雙鸾點翠步搖,甚是華貴。

虞姝只看了一眼,便就垂眸斂了眸中異色,幾乎是瞬間就恢複了臉色如常。

她暗暗怪罪自己。

到底還是太年輕了。

豈能将濃情時候的感情看得太重呢。

饒是她再得寵,她也不是皇後,不是皇上的發妻,不是可以與皇上并肩之人。

虞姝看着自己的繡花鞋,踩着漢白玉砌成的石階,一步步往前走。清媚的臉蛋施了淡妝,瞧不出任何情緒波動,靜得像一幅畫。

封衡微微側臉,但并沒有轉過身去看。

他隐約感覺到了身後有一道視線。

他知道虞姝就在他身後幾步遠的地方。

從一開始,他眼角的餘光就瞥見了她。

宮門口,太後由數十宮人簇擁着,儀仗隊甚是隆重,排場十分盛大。

帝後等人駐足之時,封衡側過身朝後看了一眼,準确無誤的瞄到了虞姝。

帝王如同鷹隼般,一眼就能将人看個徹徹底底。

只見他這個欲情故縱的小昭嫔,一身粉色大袖對襟羅紗衫,下面是娟紗金絲繡花長裙,垂雲髻上僅插了只金崐點珠桃花簪,淡掃娥眉,美則美,但在一衆花枝招展,濃妝豔抹的嫔妃之中,虞姝的穿扮着實寡淡了些。

更重要的是,虞姝的衣領再不像之前那麽低。

幾乎已經遮到鎖骨的位置了。

這般嚴守作甚?

封衡只看了一眼,眸色沉了沉,男人清隽年輕的面龐隐露幾分不太明顯的不悅之色。

現在已經将他得手了,她就這般敷衍了事了?

想起最初入宮,她那股妖媚之态,還知道故意跳下荷花塘誘惑他,封衡眼眸深沉,宛若被渣漢子得手後,又不被好好珍惜的癡女。

就在太後接受衆人行禮的短短片刻之內,封衡腦中已是九曲十八彎。

太後與蕭太妃同齡,而今四十出頭的光景,保養得宜,臉上肌膚依舊白皙細滑,她掃了一眼後宮嫔妃,一眼就認出了生面孔。

太後昂首,像高傲的白天鵝,悠悠開口,“那個就是皇帝近日最寵的昭嫔了吧?短短不到兩月之內,就晉升到了嫔位,哀家還以為有多姝色,今日一見不過如此。”

太後是在敲打虞姝。

虞姝低垂腦袋,再度屈身福禮,“太後娘娘說得是,嫔妾不過蒲柳之姿,幸得皇上看中,是嫔妾之福。”

太後哼了一聲,不再多看虞姝一眼,仿佛這種的女子根本不了她的眼。

但目光剛移開,太後內心腹诽:好一個狐媚子!還真有幾分姿色!難怪皇帝會一月之內連升她兩次!

太後是趙氏女,她是姑母當年也是皇後,輪到她時,拼盡全力坐上後位,甚至于不惜錯過此生最愛的男子,而今她的侄女也在後位上。

封氏皇帝的妻子,必須只能是趙家女!

太後一回宮就敲打虞姝,這無疑讓後宮其他妃嫔歡喜了。

太後能熬到今日,在先帝在位時,就熬走了無數美人,而今一瞧見容貌十分出衆的女子,就會本能心生厭惡。

然而,下一刻,就在所有人暗暗幸災樂禍之時,封衡低醇清冷的嗓音響起,“母後,你吃齋這樣久,看來并未修身養性,朕在後宮另外給你修建一座佛堂如何?”

言下之意,太後再咄咄逼人,封衡依舊會讓她繼續“吃齋念佛”。

太後一噎,皇帝是在怪罪她為難他的小妖精?!

太後看向高出了自己太多的兒子。

不知從幾時起,在她完全始料未及時,這個兒子已經長成了狼一樣人物!

太後好不容易回宮,當然不能再吃齋念佛。

她唯有給封衡幾分薄面,沒有繼續盯着虞姝。

但她骨子裏便厭惡狐媚子!

像虞姝這種清媚相貌的女子,最是讨男子癡迷,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勾搭人的狐貍精。

封衡虛手一請,暗示太後不要再墨跡,盡快去長壽宮待着,“母後,日頭很烈,早些回去歇着吧。”

太後張了張,只覺得口幹舌燥。

她已貴為太後,先帝不在了,再無人能夠壓制她,可萬沒想到,自己的親生兒子卻是比先帝還要霸道蠻橫。

太後只好往前走。

虞姝暗暗給自己捏了把汗,太後回宮了,她以後的小日子得更加謹慎小心了呀。

封衡的身子越過虞姝時,眼角餘光瞥了她一眼,但并沒有得到回應。

皇後跟在封衡身側,就在即将虛手搭上他的手臂時,被封衡避開了。

這個動作雖是不起眼,但皇後卻是內心一顫。

她袖中的手死死捏緊。

皇上一定知道是自己給姑母通風報信,不然姑母又豈會知曉昭嫔的事。

是她大意了!

皇上不喜任何人僭越的!

說實話,皇後有些害怕。哪怕姑母回宮了,她也怕。但表面必須裝作鎮定溫和。

她要向所有人證明,只有她才是皇後最合适的人選。

太後回宮,老冤家蕭太妃自然會來見見她。

蕭太妃背後是百年世家,蕭氏家族根基頗深,故此,即便是太後,也不能直接将蕭太妃如何。

蕭太妃領着辰王入宮給太後請安。

還特意帶了一個戲班子,說是給太後接風洗塵。

蕭太妃一慣很會來事,年輕時候容貌嬌若牡丹,明豔妩媚。如今也是半老徐娘,她穿着一身縷金百蝶穿花雲緞裙,打扮得華麗貴氣,一入長壽宮的大門,還沒拜見帝王,就直接如同一只花蝴蝶般奔向太後。

“姐姐呀,你可算是回來了,哀家好生念叨你呢!”

此時的長壽宮內,帝後和嫔妃們俱在。

太後坐在上首的圈椅上,人還沒坐定,回宮後的第一盞茶還沒飲到嘴,就聽見了這狐媚的嗓音,真真是敗壞她的好心情!

太後與蕭太妃鬥了半輩子,論家世、容貌、手段,太後都不及蕭太妃。

唯一勝利的地方,是太後生了一個狠辣的兒子。

辰王雖被先帝器重,可最後還是輸給了封衡。

未及宦臣通報,蕭太妃已經來到了正殿,一看見上座的太後,那雙漂亮的水眸立刻就來戲了,“姐姐……你、你怎的變成這副模樣了?姐姐這兩年在外受苦了呀!”

蕭太妃走上前,一把抓住了太後的手。

太後的臉色更差了。

蕭太妃這意思……莫不是說她老了?!

五臺山的日子算不得清苦,她二人又是同歲,憑什麽蕭太妃美豔如初,她就會老?

太後皮笑肉不笑,先帝已經駕崩三年了,可她一看見蕭太妃,還是會心肝肺俱傷!

封衡坐在另一側的上首位置。

按着規矩,蕭太妃是先帝妃嫔,又是妃位,無需給新帝行跪拜之禮。

但蕭太妃這态度,仿佛眼中只能看見太後,而對封衡視而不見了。

此時的封衡,注意力并不在蕭太妃身上,他對這個瘋女子不甚感興趣,倒是察覺到辰王踏足內殿的那一瞬間,快速看了一眼他的小昭昭。

虞姝倒是始終沒有擡頭。

封衡幽眸微眯,看似持盞品茗,但眼底神色高深莫測。

越是心虛,才會如此遮遮掩掩。

倘若當真忘記舊情了,理應會落落大方吧。

片刻間,帝王腦中又是一陣彎彎繞繞。

太後笑得勉強,“妹妹,虧得你還惦記着哀家。”

蕭太妃捂唇一笑,一把年紀了,還嬌氣的很,“姐姐說哪裏話,你我數年來姐妹情深,哀家又豈會忘了姐姐呢。對了姐姐,哀家今日特意帶了戲班子入宮,給你接風洗塵。這個戲班子呀,裏面的角兒各個相貌标致好看,保準姐姐喜歡。”

太後唇角迅速一抽,“……有勞你了。”

辰王找個機會給太後、帝王、皇後請安。随後就一直不動聲色。

不多時,長壽宮就搭好了戲臺子,蕭太妃拉着太後的一只手不放,非要與太後坐在一塊看戲。

新帝和他的嫔妃們也俱紛紛落座。

辰王不便和後宮嫔妃過多接觸,他的座椅就擺在了蕭太妃一側。

從辰王的角度,正好可以看見下首位置上的妃嫔們。

旁人沒有留意到這一點,但細心如封衡,總能抓住細枝末節。

此時的虞姝已經完全不再悲春傷秋。

她是皇上的昭嫔,是嫔妃之一,哪能吃皇後的醋呢。

她很會開導自己,被戲臺上的戲子們吸引了。

蕭太妃所言非虛,這些戲子當真各個容貌标致,而且身段柔軟纖長,唇紅齒白,宛若魏晉風流男子。

虞姝看呆了去。

這也……太好看了吧。

男生女相,竟比沈大人還要俊俏呢。

難怪男子都愛看美人,她今日多看了幾眼美男子,竟也心情轉為大好,面前的糕點也變得更為可口香美了。

戲子開腔,唱得是悲歡離合折子戲。

虞姝聽得癡迷,甚至于開始幻想帝王以後駕崩,她能不能也如蕭太妃一樣,過上這般潇灑肆意的小日子……

劉寶林湊了過來,也興致勃勃,“昭嫔姐姐,我聽說,蕭太妃最是喜歡搜羅美人,今日一瞧,還當真是眼光極好。”

“是呀、是呀。”虞姝連忙應下,一雙桃花眼就沒離開過戲臺子。

封衡這一邊,他的目光更加幽深,一擡眼就能看見他的昭嫔盯着戲臺子上的角兒。

不過就是一些陰柔男子,有甚可好?

還能比他俊美不成?

封衡擡手,指尖輕輕一揮,王權立刻湊上前,“皇上有何吩咐?”

封衡指了指面前的一碟子醋溜蝦,“賜給昭嫔。”

作者有話說:

虞姝:多謝蕭太妃給了我靈感,從此,人生有了新的指望~

封衡:???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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寶子們,咱們晚上見啦~

PS:太妃也是自稱哀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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